2007年3月23日

[樂生] 41%的美麗


真相,可不可以只說一半?

善行,可不可以只做一半?

美麗,可不可以只美一半?

當 Philips Stark 的檸檬榨汁機與李奧納多.達文西的「蒙娜麗莎的微笑」被切割到只剩下 41% 時,還是原來的作品嗎?

文化、歷史或人權,可以分段販售嗎?




淺談樂生院

樂生療養院,世界韓生氏(痲瘋病)病史所紀錄的六十個療養院之一,原院舍範圍面積 36 公頃,因新莊線捷運工程,現僅餘原來的 30%左右。

1927年,台灣總督府以三年為期在新莊興建「癩病療養所樂生院」,也正式開啟台灣的癩病防治。1934年到日據時代結束,透過警察或醫療人員普查、檢疫、監禁癩患,樂生院成為強制隔離以及終生監禁的機構。1945年改名「台灣省立樂生療養院」,樂生院作為台灣醫療史上唯一收容痲瘋病患的公立醫療機構,從過去的強制隔離、強制結紮、到現在可以自由進出,見證著台灣公共衛生政策百年歷史的縮影。

台北市捷運局官方刊物《捷運報導》202 期「樂生療養院成立於民國十九年,為國內甚具規模之痲瘋病治療及收容場所,院區內部分建物是哥德式建築,在臺灣痲瘋病治療史及建築特色上,具有其特殊之歷史價值。」從建築上來看,樂生院內可以看到英國的哥德式醫療大樓、日本的傳統木造平房、以及台灣的三合院建築,來自世界各地的不同文化在此與鬱蔭林木的自然環境完美地融為一體。

樂生療養院院區內的空間配置、空間規劃、建築設計,完整記錄了近代痲瘋病在隔離、醫療、生活、公共衛生與醫學演進上的思維與辯證。不論從歷史的角度、建築的角度、人文的角度,樂生療養院都是一個完整而無法取代的瑰寶。

然而,對於樂生院內與世無爭、只求在地終老的老人們而言,在經過數十年的監禁、忽略與歧視之後、他們新一波的苦難由新莊捷運線的機廠決定坐落於此而展開。


41%與90%之爭

經過了三年的施工後,原本樂生療養院的70% 面積都已經變成了捷運工地,台北縣政府於2007/03/16公告,04/16將強制拆除最後僅存的院區。

然而最後這塊院區也是樂生療養院中最重要的部份,王字型的哥德式醫療大樓、機關房、男女大澡堂、炊事場、福利社、佛堂、包含以前的男人禁區 -貞德舍、以及我們所有人最終的休息之處 -納骨塔等等重要歷史建築,都將在捷運局的怪手之中化為廢土。

現在保留樂生派與政府官員們最大的爭執點就是在於:這最後的 30 %裡面,到底還可以留下多少百分比?是 41 %?還是 90 %?

對政府官員來說,本來是要全部挖掉的,現在已經讓步多留給你 20 間房子了,你們這群老殘婦孺到底還有什麼不滿足的?41%的保留方案,是政府的德政,這些平均年齡已經高達 74 歲的院民們只要想辦法從醫療大樓的八樓九樓下到平地,穿越深邃漫長的捷運山谷,經過陡峭的水泥擋土牆,然後就可以到達「每個人都可以分到幾坪綠地」的山頭。

面對這種冷氣房裡、規劃書上的數字思維,我們只能掩面長嘆。

很多東西是不能被切割的。人生在世所追求的「真、善、美」,哪一樣可以這樣用數字來切割?41% 的真實?41% 的善行?41% 的美麗?那麼,只剩下 41%的百元鈔票可以當成 41 元使用嗎?

李奧納多.達文西的「蒙娜麗莎的微笑」毫無疑問的是人類歷史上的瑰寶,很多人到羅浮宮去就只是為了看她一眼。今天,我們會因為展覽場地不夠大,所以說「那你就... 嗯,我看一下,展出最上面的 41 %的面積就好了」嗎?

不會的,因為我們都知道文化、藝術、歷史,這些東西是不能,也不應該被切割販售的。

那麼樂生療養院呢?這個記載著台灣近代防疫史的唯一史蹟、反省疾病人權的最佳空間,為甚麼會被政府官員以一種菜市場中與小販討價還價般的態度對待呢?

在台灣,當經濟發展與環境、文史相碰撞時,金錢至上的本位主義經常就是血淋淋輾過所有的抵抗者。然而樂生療養院是可以與捷運發展共存的,文建會委託英國欣陸工程顧問公司所提出來90 %保留方案,只要增加 3.5 億元經費、四個月工時、將軌道路線略為南移,捷運在機廠裡面的移動速度降低到 25 公里,就可以獲得經濟發展、文史保留與人權維護三方均贏的局面。

而最近,一連串的學生抗爭、網路串聯、甚至台灣有史以來第一次由網路族自發性的募款在報紙上面刊登半版廣告,為的都是同一個目的。希望目前被政府、民意代表、媒體層層包圍掩蓋著的真相,可以傳達到更多人的手中。樂生療養院是可以與捷運、與新莊的共榮一同發展的,我們其實有更好的三贏方案的。

41%的真相,不是真相。

41%的善行,不是善行。

41%的美麗,不是美麗。









延伸閱讀:樂生療養院 相關系列文章

延伸閱讀:網路上搶救樂生活動的入口網站


後記:本文原為 Ppaper 雜誌所寫,今轉為自用。:P

[樂生] 一場歡樂的慶典 恭喜323活動大成功!

應該很多人都聽到了偉大的台北縣議員豬公們,不不不,我是說「諸公們」,連署要求限期拆除樂生的新聞

又或者,大家也知道了昨天立法院黨團在協商「台灣漢生病人權補償條例」的時候,雖然各黨團一致同意條文內容,但是某現任立委、前新莊市長、家福建設老闆闖入會場咆嘯,使得協商中斷。

不過,我們今天還是來看點歡樂的慶典吧。

一路挨打的保留樂生人員們,今天早上拂曉出擊,舉辦了一場非常漂亮的慶典活動

真是一整個的歡樂啊!

幹得好!兄弟們!就是要這樣子啊!!




延伸閱讀:[樂生]帝國大反擊,阿伯的復仇(by 堯@部落格)
延伸閱讀:一路走來始終如一,堅持污名化樂生活動的聯合報報導

系列照片請看這裡:樂生323活動(請用幻燈片播放,更是歡樂到不行啊)

2007年3月19日

[樂生] 樂生雜感之三 倒數計時中.樂生



這幾天的心情其實很複雜。

2007/03/16 禮拜五那天,看著大家的捐款金額一路衝進10 萬大關,離目標越來越近,心情非常的激動。那時候,我們心裡都很清楚的知道,我們正在書寫歷史。

可是,同一天,另一邊傳來的消息是非常的低迷的,台北縣政府動用強勢警力,在樂生院貼上了強制拆遷公告,試圖阻擋的樂青們對上國家機器,又是一個又一個的被抬出去。如果這個月沒有奇蹟發生,2007/4/16 就是樂生療養院的最後一天。


2007/03/19禮拜一,正是我們集資的廣告出現在世人面前的時候。與大家一起完成了這麼一件大事,一大早去買了報紙,應該要很興奮的,可是我卻一點高興的感覺都沒有。


昨天影展結束,三個朋友一起去吃晚餐,我們一直討論的重點都是「接下來呢?」

我們接下來可以做什麼?

3/19 的廣告打出來,人民正面對上政府的謊言,這絕對是台灣媒體史上重要的分捩點。可以想見的,後面會有一波又一波的抹黑、抹紅、抹綠、抹藍。可是更重要的是,接下來,我們網路族還可以做什麼?還擊這些抹黑言論嗎?繼續下一波募款嗎?別傻了,兄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拮,男人再怎麼勇猛也不過就只有那麼一次。就算再來一次還可以募到款,這種作法也是錯誤的,到時候不就變成鼓勵媒體刻意忽略人民的意見來賺取廣告費?

如果我們網路族的目標是「哦耶!!我們在也有做事哦!沒有缺席哦!」,是的,很好,恭喜,大家互相擁抱一下,我們沒有在這個可以被稱為是公益正義的熱門話題裡面缺席。大家互相恭賀一下,然後回家睡個好覺,順便不忘告訴自己的良心「ㄟ!不要吵,我對得起你囉!」

如果我們的目標是想要幫助這些被社會污名化、被特權分子踐踏的阿公阿嬤,我們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而且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看到出口。

最大的問題是,我們只剩下 29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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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生] 樂生雜感之二 被抹黑的樂青



禮拜六早上準備換衣服出門時從衣櫃翻出那件買來就從來沒穿過的黑米 T-shirt,聯絡上豬小草,他說他也要穿,想說如果到時候一整排黑米暴走,那應該還挺有意思的。


到了現場,遇到了中研院的邱延亮老師,他看到我就豎起大拇指「黑米!!幹得好!好樣的!」

我很不好意思,只能回答「沒有啦,是你們比較辛苦。」

現場的士氣十分高昂,網路上突如其來的這個蘋果半版廣告,對於一直孤軍奮戰、連續遭遇國家機器強力打擊的這些人來說,毋寧說是個意外殺出的重大援軍。巡守隊的小段,也就是海筆子劇團的團長看到我說「哦~原來你也是那個什麼部落客的?」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說些有的沒有扯過去。


我知道有很多人對於樂生青年聯盟(樂青)有意見。社會運動本來就有很多的路線之爭,本來就是一個又一個的山頭,大家在自己的地盤上都是一方之霸,都是個南面為王的小朝廷。

我知道樂青這群人過去三年得罪了不少人。因為樂青也曾經把我跟我的朋友搞毛過。因為當我拉下臉去求人加入拯救樂生的活動時,我也遇到不少冷眼。不是樂青們向外求援太慢,而是大家都很難搞。我自己也搞過 free service 所以很清楚,這些用自己時間自己金錢自己精力燃燒自己熱血的傢伙,有哪一個不是稜稜角角的?又有哪一個是好搞的?

樂生院民們被污名化,樂生青年聯盟何嘗不是?

很多人抱怨樂青的街頭運動,抱怨他們的衝突、抗爭。「你們真的要跟政府對抗嗎?」這是最常見的問法。不過在我看來,這個問題就跟跑去問街頭的遊民說「你真的要吃那個別人垃圾桶翻出來的吃剩的排骨便當嗎?」一樣愚蠢。

如果有選擇,誰願意?

這些人也許年輕、也許不懂得說話、不懂權謀、手法拙劣、動不動就得罪人,但如果不是他們,不是他們在前面擋著,樂生療養院早就是一片荒湮廢土。當他們開始走入院民的時候,我們在哪裡?我們甚至都還不知道這個地方的存在。當他們在街頭被警察抬走的時候,我們在哪裡?我們在冷氣房裡面上網,一邊指指點點的看新聞。當他們在蓬萊院跟其他地方密集開會、討論手上僅有的一點點資源可以如何應用的時候,我們不知情的人說樂青們結構鬆散,沒有好好把握時間。我也抱怨過樂青沒有善用網路,直到我自己終於發現他們的人力物力資源是多麼吃緊,以及樂生院內根本就沒有網路。

如果沒有這些人的努力,把議題跟壓力升高到讓足以吸引更多人透過網路來認識這個問題,樂生療養院早就不見了。

然後,因為網路族(我還是堅持反對用部落客這個字眼,因為裡面很多人其實根本就沒有 BLOG)集資了20 萬買了一個蘋果的半版廣告,因為我們做了一件以前沒有人作過的事情,因為我們忽然獲得了刻意忽略樂生議題的媒體們的注意,因為我不小心正好穿了黑米 T Shirt,所以那天在會場,我受到邱老師誠摯的謝意。

說真的,我覺得很羞愧。

是我該感謝各位。m(_ _)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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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生] 樂生雜感之一 婚禮 廣告 高潮



一對男女歷經千辛萬苦走過情路波折,終於來到了紅地毯上。

走到了牧師的前面,深情款款的說「我願意」。

管風琴莊嚴低沉的響起,一群白鴿在穿透彩色玻璃的日光中飛起,螢幕上出現 Happy Ending 的字幕。

Oh, Yeah. Hallelujah.



可惜的是,每個結過婚的人都可以告訴你說那絕對不是 The End,不是王子與公主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不是勇者打敗了魔王世界從此四海昇平,反而是一連串更加辛苦的奮鬥的開始。

鬆散的網路使用者在自由意志下朝著同一個方向前進,以集資刊登廣告的方式告訴政府我們所要的。所有人都希望,這可以給那些尸位素餐的豬頭官員們一點警告與啟示。我們都希望從此可以解甲歸田安養天年。

然而,「一人一百救樂生」集資刊登廣告這事情是「網路族」與「保留樂生院」的婚禮嗎?我相信它絕對算是個媒體所喜愛的高潮,可是婚禮之後的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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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3月18日

[台北覓食] 在平價中見美味的 -- 湘鼎坊



據傳說,這家店是經國先生最後一任廚師所開的店。

不過,我素來不太吃這一套。有的人喜歡吃招牌吃桌子吃椅子,有的人喜歡吃名氣吃排場,不過對我來說,裝潢、名氣、排場都是無法入口的東西,真正讓我對它有興趣的原因是,朋友大力推薦說這裡價錢公道、味道又合宜。

老樣子,是家不講究裝潢的館子。


來這裡吃飯,如果人數夠,推薦點份砂鍋作為主菜,試過兩次品質都頗為不錯。「芥菜花雕雞」是老闆大力推薦的招牌菜,雞肉先醃再炸,置入砂鍋內與高湯同煮,上菜前淋上花雕酒、加入芥菜。不過此時適合先吃其他熱炒的菜色,過了一陣子芥菜的輕微苦味慢慢地融入湯中,與蠔油、雞肉、花雕的味道融為一體,因為雞肉只是輕炸封住肉汁,所以不至於過老。湯頭夠味,卻不會太濃郁,配上舌根淡淡的苦味,正是日本人所說的「大人的味道」。

「牛腩筋鍋」又是另外一種味道,半筋半肉的牛腩部位切塊、與凍豆腐、大白菜、蕃茄同煮,上桌前灑上一大把切段的蒜苗。賣相尚可,並不特別突出,但筋軟肉嫩、該入味的入味,口味略重,但不至於油膩。雖然與大直小館的「牛甕」作法不同,風味也各異其趣各有擅場,不過論起份量價格來,卻是平易近人的多了。

若想要品嚐另一道招牌菜「生菜蝦鬆」,除了事先預約,人數最好也不要太少,太少了只怕每個人會分食到不少膽固醇。剁的細碎的大量蝦仁、拌上切的同樣細碎的雞胸肉、荸薺、芹菜末與碎油條,吃的時候舀上一大匙蝦鬆到翠綠的美生菜葉中、加上片鮮紅的蕃茄切片,不僅視覺上美觀,味道份量也頗為滿足。

「牛肉燒豆腐」是另外一道頗獲得好評的菜色,不管是牛肉或是豆腐都軟嫩入味,拌飯或單食都十分美味。「香蔥子排」味道十足,「宮保雞丁」雖非極品,但也中規中矩,該有的香氣都有,沒有變成台式宮保,其他如五味花枝、三杯中卷、蒜香牛小排等等表現皆四平八穩。

這裡價錢十分平易近人,絕大部分的菜色都是每道 100,少數為每道 150,最貴的就是砂鍋(NT500~550間)與蝦鬆(NT500/ 五人份),白飯與熱茶免費,自取自盛。五六個人來,點個砂鍋作主菜,加上幾道熱炒,分攤下來,每個人不超過兩百元,若是加上蝦鬆,大概也在三百元上下,人人酒足飯飽,算是品質價格比十分合算的一餐。

要說這裡的菜色有多麼精緻高檔,應該是稱不上。由它的定價,應該也可以看出這一點。但是中上的品質,配上極為低廉的價格,卻使得它在眾多的中餐廳中獨樹一格。與同為庶民平價中菜的忠南飯館比起來,這兩家餐廳的料理正好有著極為對比的風格。同樣沒有裝潢的店面、同樣沒有裝飾的菜色,軍伙菜的出身讓忠南的料理入口時帶著種厚實的感覺,重油重鹹大碗大盆,自有一種粗獷的快感。湘鼎坊的菜色雖然家常又沒有裝飾,但入口後卻可以發現一種表裡不一的細膩。

如果是喜歡裝潢氣氛服務等的客人,這家店可以直接略過。如果是喜歡年輕小姐穿著開高叉旗袍上菜的客人,麻煩請過門而不入。不過如果想用點小錢品嚐一下沒有包裝、沒有裝飾、但是你的每一分錢都花在你吃的料理上的餐館,湘鼎坊是個極為不錯的選擇。









後記:
老實說,我很不喜歡用「御廚」這個名詞,雖然這個字眼簡單易懂。不過,到底是誰用過的廚子並不重要,就好像你老婆到底曾經是誰的女朋友一樣不重要,不會因為她曾經是翁大銘郭台銘趙建銘的女朋友就比較溫柔體貼美若天仙,或者比較怎麼樣。廚師最重要的是菜要做的好,要喜歡自己的工作,要尊重自己使用的素材,至於曾經被誰使用過?

拜託,那一點都不重要好不好?

[樂生] 選民的小小反擊,來轟炸立委吧!


再過八個月,立法委員的選舉就要到了,而且是只剩下一半名額、單一選區兩票制的立法委員選舉。對於新人老人來說,應該都使勁了全身解數找尋各種施力點,準備擠進那個榮華富貴的窄門。

這時候,也許是讓他們起來動一動的時候了。

有用嗎?我不知道,但如果不開始,我們永遠都不會知道結果。就算他們都不動作,如果我們可以讓這些人的助理覺得要每天清除這麼多 email 很苦惱的話,至少我們心理上會覺得爽一點。

請大家依照順序按下這邊「向立法委員施壓」(共有我所能找到的48個立委email),然後將下方文章剪貼到您的email裡面去當作內文。後面陳情人的部份,除了自己的人名以外,請填上任何一個你想的到的、會支持這個行動的人。

至於email標題?大家想一想吧,我也想不出比較好的。內文資料則是根據之前網路上的資料改寫的。

向立法委員施壓 第一份名單
向立法委員施壓 第二份名單
向立法委員施壓 第三份名單





親愛的立法委員:


由報紙與網路訊息得知,聯合國文化資產委員會將指定台灣、日本、韓國之漢生病人療養院為「世界人類文化資產」,而政府卻在不考慮替代方案,以及從未真正展開公共審議的情況下,由台北市捷運局公告,將在一個月內予以拆除。為此,眾多文化界人士與青年樂生聯盟都已進行各種的抗議串聯活動,且已有燎原之勢。

身為年底立法委員大選的有效選民,我等在此提出以下陳情:

在已有減少公帑浪費、創造當地居民、政府、弱勢團體三方均贏的文建會 90%保留方案,卻依然堅持進行付出更大代價、喪失輿論支持的現行 41% 保留舊方案,請委員出面調查其中是否有不法情事與幕後黑幕。


已有更佳的解決方案

文建會已於 2006 年 7 月 19 日發出聲明,表示該會邀集捷運工程專家與捷運局研議各種可能的替代措施,而由建築學者與施工單位提出的相關修正計畫亦已完成。在此,沿線居民的交通權益同時受到保障。而至行政單位並沒有就此三贏方案詳細檢討,對公民做出任何解釋。倉促公告拆遷方案、準備清除地上物、並強制驅離樂生院民,此種毫無理由的作法啟人疑竇,令人質疑背後是否有官商勾結,盜賣國家一百五十萬立方公尺土方等等不法利益。

根據新聞報導,政府將由捷運局、社會局等單位組成六人一組的小組暴力遷移這些領有重大傷病卡的殘弱院民

醫學護理研究不斷指出錯置(dislocation)是老年人在面對生命終點之際最危險的殺手,因為老人對於一個長期生活的地點有著深刻的情感,連結其個人以及社會關係成長的歷史;再則由於身體狀況的衰退,對於新環境的適應能力較弱。非自願性遷移對於老年人的傷害尤其嚴重。此悲劇已在 1997 年陳水扁市長強制拆遷14、15號公園預定地的康樂里事件中發生,並得到印證。若是台北縣政府動用警察武力驅離,對於目前平均年齡75歲、多數領有重大傷病卡的樂生院民造成的身體/心理創傷及後果,將更難以想像。

我們在此必須沈重的指出,這不是遷移,這是殺人的行為!


聯合國最高人權委員會於 2005 年 7 月 20 日發表正式公報,就台灣政府強制遷離樂生院民的舉動發出警告

這封函是我國退出聯合國後,被官方發出的第一封正式文書,其內容具有嚴重的國際法警告意味。其中內容提到強制驅離已經構成「經濟、社會和文化權利國際公約」中表面意義(prima facie)的違反。就我國本身的憲法而言,大法官解釋自十年前便一直強調我國憲法的核心在於人性尊嚴的維護,更強調縱使法律給予行政機關決定的權限,在人民權益受到危急迫害的時候,主管單位亦將被剝奪行政上選擇的自由。因此,無論是就國際公約或是我國的憲法對於人民權益的保障,強制驅離樂生院民都是不能接受的作法。


樂生院是歷史的錯誤,我們可以不要一錯再錯

樂生院民是由於日本政府與國民政府百年來錯誤的政策被迫隔離管制。日本與台灣當局皆已承認政策錯誤所造成的人權侵害,國家元首也已代表國家向受害者正式致歉。因此,強制執行拆除樂生院區,將造成樂生院友二度與雙重的權利侵害,也與當前國家試圖補償漢生病友的政策方向背道而馳。



基於上述的種種原因,並且對於人性及生命尊重的普世價值,我們認為使用警察的武力強制驅離病弱者,拆除院內的房舍以利捷運工程趕工施作,是完全違反人性的作法,也將嚴重斲傷台灣的社會,並受到國際的譴責。

網路上眾多部落客已經對此一不公不義、違反人權的事件發出怒吼,並發動「讓樂生人權決定我們的總統」大串聯。支援樂生院的行動越發越烈、聲浪越來越大,在短短數日內已經超過300個部落格串連與上千篇的文章聲援。對外,此事件已由熱心網友翻譯成英文向國外發聲,對內,甚至已發展為誰能支持樂生、創造三贏局面,誰就可以掌握更多的選民支持。委員位居廟堂、為民喉舌,勢必不會讓此事件繼續往選民們所不樂意見到的方向發展。



陳情人